夕花朝拾(十六)
*羡忘!逆cp!雷者避雷!
*全员粉,禁怼。
*原著内容有部分改动。
*自创部分划线
*假如是魏无羡先动情……
魏无羡得了这句“魏婴,我亦心悦你”,只觉双脚踩在了棉花上,心飞上了云端,一片飘飘然。
险些得寸进尺地凑到蓝忘机面前索吻。
所幸还存了理智,知晓众目睽睽,蓝忘机能说出这话已属不易,更何况更进一步。
魏无羡也只能狠狠地把蓝忘机抱入怀中,借以传达自己的激动与深情。
蓝忘机静静地靠在少年尚且瘦削的肩膀,却有十足的安全感。
众人:……这算顾及我们吗?我谢谢您们嘞?!
藏色散人:上啊!阿婴!阿娘挺你!
刚醒来的蓝启仁淡定地伸手拉住青蘅君:兄长,拉住我,我怕我会忍不住砍了对面敢拱我家白菜的猪。
青蘅君:……启仁,注意雅正,另外,两个孩子情投意合又郎才……郎貌的也挺好。
蓝启仁看着又一副要晕的架势。
所幸墨屏及时微微抖了抖,掉落出第二个篇章。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
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
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山静人静,心如止水。
唯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
虽非伽蓝,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
蓝启仁看着这一幕,总算长出一口气,刚想欣慰地摸摸胡子。
然后……
【这份禅意却突然被长长的嚎哭划破,让不少正在晨读与练剑的子弟和门生一个哆嗦,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山门处张望。】
蓝启仁:……
青蘅君:……
蓝氏子弟:……
蓝启仁摸着胸口,事实证明,看这本书时,千万不要放心得太早。
【魏无羡在山门前抱着花驴子哭,蓝景仪道:“哭什么哭!是你自己说喜欢含光君的。现在都把你带回来了,你还嚎什么!”
魏无羡愁眉苦脸。】
魏无羡:好想给上头的自己一巴掌……另外给上头那句话(看这本书时,千万不要放心得太早。)加个一。
魏无羡:“蓝蓝蓝蓝蓝湛!听我解释!”
众人:哟呵!报……
蓝忘机:“无事。”
众人:……应……
蓝启仁:哦,我的白菜!
魏无羡松了口气,正经道:“你别看上面的,除了喜欢含光君,什么都不要信。”
蓝忘机耳红:“嗯。”
【大梵山一夜后,他根本没有机会重召温宁,也没有机会探究温宁为什么失去了神智,更不知道他又是为什么会重现人世,就被蓝忘机提了回来。
他少年时曾和其他家族的子弟被送到蓝家求学过三个月,切身领教过姑苏蓝氏的沉闷无趣。
当然,自个儿心上人在这儿,也不是不能忍上一忍。
但这与对他家那密密麻麻刻满规训石的三千多条家规仍心有余悸这事儿没有半分冲突。
方才被拉拉扯扯掳上山,路过规训石壁一看,又多刻了一千条,现在是四千多条。
四千!】
魏无羡当即跳了起来:“四千?!!”
默默望一眼蓝忘机:“那个,蓝湛,要不你嫁到云梦来吧……”
蓝忘机:……
魏无羡想了想,又摆手道:“算了,算了,四千就四千吧……”
感觉自己以后的生活会很不好过。
尤其是蓝老先生慢条斯理地摸着自己的胡子。
家规还有很大改进空间啊。
青蘅君欲言又止。
莫说其余世家公子以及曾经深受蓝氏荼毒的长辈,连蓝氏自己家的弟子们眉头都忍不住跳了跳。
魏无羡深吸一口气。
为了媳妇儿,拼了!
蓝忘机望着魏无羡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眼底含了笑意。
慢慢走至魏无羡身边,轻轻在他耳边道:“无妨,我护着你。”
魏无羡:这波值!
魏无羡心里软得一趟糊涂,搂了蓝忘机,也在他耳边轻声语:“不必,当是我护着你。”
江澄:要不是这本书,我都不知道我们家的猪原来那么早就弯到别人里去了……
【蓝景仪道:“好啦!别吵了,云深不知处内禁止喧哗!”
正是因为不想进云深不知处,所以他才这么大声喧哗!
这一拖进去,再出来可就难了。
当年来听学,各家子弟人手发一只通行玉牌,配在身上才能出入自由,否则无法穿越云深不知处的屏障。
十几年过去了,守备只会更严,不会更松。
蓝忘机静立山门之前,充耳不闻,冷眼旁观。等魏无羡声音小下去一点,道:“让他哭。哭累了,拖进去。”】
魏无羡嘴一瘪:“蓝湛,你好凶。”
蓝忘机:“不会了。”
聂怀桑拿着扇子敲了敲耳朵,到底是是忍不住道:“所以,蓝二公子这时对魏兄是个什么感情?”
魏无羡:……
蓝忘机:……
蓝曦臣左手握拳,抵住嘴唇道:“当是隔雾看花,不甚明了吧。”
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蓝忘机小声道:“抱歉,我实是不太懂。”
魏无羡:“无事,从今往后,我教你懂。”
魏无羡眉眼柔和。
来日方长。
蓝忘机愣了愣,虽未笑,脸部表情也柔和了下来。
嗯,来日方长。
【魏无羡抱着小花驴,哭得更伤心了,拿头撞了撞驴子。
苦也!本以为被紫电抽了一鞭子,应该什么怀疑都洗清了,他还忍着心间钝疼,恶心了蓝忘机一句,借以表明自己的立场,岂知蓝忘机根本不按以前的套路来。
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一别经年,他修为高了这么多,心胸还反而变狭窄了不成?
魏无羡道:“我喜欢男人的,你们家这么多美男子,我怕我把持不住。”
哪要那么多,这一个还不够他掏心掏肺吗?】
魏无羡长出一口气,这人总算说了句人话。
蓝忘机眼中笑意不止。
蓝曦臣欣慰,虽还是不太能够表达感情,但不似之前像块冷冰冰的石头了,真好。
青蘅君看在眼里,也松了口气,两个儿子里,他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蓝忘机。
如今,夫人将话说开,心结解了,儿子也找到心上人了,会越来越好的。
青蘅君笑了笑,也许,不该再消沉下去了……
【蓝思追给他讲道理:“莫公子,含光君把你带回来,其实是为你好。你若不跟我们走,江宗主不肯善罢甘休的。这么多年来,被他抓回江家莲花坞拷问的人数不胜数,而且从来没人被放出来过。”
蓝景仪道:“不错。江宗主的手段,你没见识过吧?毒辣得很……”】
江澄:……
蓝景仪说这话时,大概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江宗主”亲耳听见。
虞紫鸢转了转手上的紫电,模样竟是同江澄之前一般无二,垂着头,看不清在想什么。
江枫眠宽慰地拍了拍虞紫鸢的后背:“三娘,日后莫要过于苟责阿澄了。”
虞紫鸢看他一眼:“那怎么办,像你那样放任不管吗?”
虽话里含刺,却消了锐气,听着倒像是商量的语气。
虽说是微不足道的变化,但江枫眠还是大受鼓动,温和地笑:“会好起来的。”
虞紫鸢哼了一声,道:“魏婴那小子,去了蓝家,可别给我们江家丢人。”
江枫眠但笑不语。
江氏夫妻俩没有发现的是,他们的对话被一人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并悄无声息的松了口气。
藏色散人被他背后探出个头,笑吟吟的:“这下放心了?”
“嗯。”魏长泽面上似也囧了囧,不过还是应了。
藏色散人伸手,点了点他的额。
魏长泽无奈,任她玩。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背后不可语人是非”一则,偷看一眼蓝忘机,见含光君没有责罚的意思,才大着胆子嘀咕下去:“都怪夷陵老祖带起的一股歪风邪气,学他玩那一套而不正经修炼的人太多了,这个江宗主又疑神疑鬼。全都抓回去他抓得完吗?也不看看,就你这个样,笛子吹成那个德行……呵。”
这一“呵”,胜却千言万语。
魏无羡觉得很有必要辩解一下:“这个,其实,说来也许你们不信,我平时笛子吹得还可以的……”】
江澄:“谦虚了啊,你那笛子吹得……呵!”
魏无羡:“是啊,谦虚了,我笛子可吹得顶好。”
江澄:“……”擦!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更过分的是,魏无羡拉了拉蓝忘机的手:“不好听也一定练到好听为止,我可答应了要天天吹给你听的。”
蓝忘机:“……无妨,我教你。”
“蓝二哥哥真好。”
蓝忘机:……(脸红)
江澄:***给!
【尚未辩解完,自大门之中,迈出几名白衣修者。
这几人身穿蓝家校服,个个素衣若雪,缓带轻飘。
为首之人身长玉立,腰间除了佩剑,还悬着一管白玉|洞箫。
蓝忘机见之,微微俯首示礼,来人亦还之,望向魏无羡,笑道:“忘机从不往家中带客,这位是?”
这人和蓝忘机对面而立,竟如照镜子一般。只是蓝忘机瞳色极浅,淡如琉璃,他的眼睛却是更为温润平和的深色。
正是姑苏蓝氏家主蓝涣,泽芜君蓝曦臣。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姑苏蓝氏,向来公认是美男子辈出的家族。
这一代本家的双璧更是格外出挑。
这两兄弟虽非双生子,容貌却有八|九分相似,难以分出确切高下。
然而,一种颜色,两段风姿。
蓝曦臣清煦温雅,款款温柔,蓝忘机却过于冷淡严正,拒人于千里之外,失之可亲。
故在仙门世家公子品貌排行中,以前者为第一,后者为第二。】
蓝启仁总算抽出空来,摸了把胡子。
还是曦臣让人放心啊……
本来站在一边的江澄若有似无地瞟过去一眼,又飞快地收了回来。
真的挺好看……
又看了一眼魏无羡和蓝忘机恨不得粘在一起的模样,一阵糟心地补了一句。
好歹比这世家公子排名第四的玩意儿强!
【蓝曦臣不愧为一宗之主,看到魏无羡抱着一头花驴子,也没露出半分不自然的神色。
这若是其他人,魏无羡定会笑容满面地放开驴子,迎了上去,好一番大显身手。
姑苏蓝氏极重长幼尊卑,他只要胡说八道几句,一定会被蓝家人乱棍打下云深不知处。
但这是蓝曦臣,他不会,不能,也不敢】
魏无羡:???我干过什么对不起泽芜君的事???
蓝曦臣再度以手握拳,抵住嘴唇,思考片刻:“没有,至少,目前没有,不过,也不一定是和我有关,也许……”
蓝曦臣看了一眼蓝忘机,期间含义,了然于心。
蓝忘机却以坚定的眼神回复了他:兄长,我信他。
江澄则是将注意力放在蓝曦臣抵唇的手上,他之前说话好像也有过这样的动作,下意识吗?
想着,竟也没有插嘴。
蓝曦臣笑了笑,转而论起了比较轻松的话题:“魏公子,蓝氏是不会以乱棍打人的形式请人下山的。”
魏无羡挠了挠头:“抱歉,泽芜君,嘴贱惯了,别往心里去。”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似有些诧异。
却将疑惑压了下去,回头继续一本正经地与蓝曦臣对话:“兄长可是又要去见敛芳尊?”
蓝曦臣颔首:“一同商议金麟台下次的清谈会。”
魏无羡悻悻然站在花驴子身边。
敛芳尊便是现任的兰陵金氏家主金光瑶,金光善唯一承认的一个私生子,金凌的小叔叔,金凌生父金子轩的异母兄弟——同时也是他现在的身份莫玄羽的异母兄长。
同样是私生子,却是天差地别。
莫玄羽在莫家庄睡地砖吃剩饭,金光瑶则坐在修真界最高的位置呼风唤雨,蓝曦臣想请就请,清谈会想开就开。
不过也难怪金蓝两家家主私交甚笃,毕竟是结义兄弟。
蓝曦臣道:“你上次从莫家庄带回来的东西,叔父拿去看了。”
听到“莫家庄”三个字,魏无羡不自觉留意,不巧同蓝曦臣对上了一眼,蓝曦臣似是怔了怔,魏无羡迅速低了头。
蓝曦臣好一片刻方定下神,对蓝忘机道:“难得你带人回来,还这么高兴。须好好待客。”】
魏无羡还未开口,江澄先了他一步:“魏无羡!你同泽芜君有什么猫腻,怎么我感觉他也认出你了?”
魏无羡被吓了一跳:“江澄你吃错药了?!怎么整得跟捉奸似的,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蓝忘机乍一听到“有家室”,顿时耳边红晕如六月涨潮的河水一般漫灌上来。
蓝曦臣则神色怪怪的。
捉奸……
蓝曦臣又下意识抵了抵唇,而后似注意到了,将手放了下来。
这回这个小动作出现次数多了,只有在纠结什么事情时才会出现。
平日里一个月都不一定做上一回。
江澄被这话一噎,当即反驳:“吃错药的是你吧?你那什么鬼比喻?!嫌不嫌?”
两人顿时吵作一团。
忽地,魏无羡瞧见聂怀桑盯着墨屏左看右看,看得俨然是他家媳妇儿。
这架是吵不下去了,魏无羡幽幽地飘到聂怀桑身后:“怀桑兄,你在看什么?”
聂怀桑:……魏兄你不要那么吓人好不好,我险些一折扇砸过去!
聂怀桑嗅着那金山漫醋,觉得这话怕是不能说出来,默默展开折扇挡了挡。
“我只是在看曦臣哥到底是怎么看出蓝二公子高兴的。”
“奥~原来如此。”
聂怀桑:不然呢?!我还敢觊觎你家板上钉钉的媳妇不成?!再说姑苏那是人呆的地方吗?!
作者:嘶……真香。
聂怀桑:???
聂怀桑的话恰好卡中了下一段。
【高兴?魏无羡仔细看了看蓝忘机那张脸。
怎么看出来高兴的?!】
聂怀桑:……原来魏兄你暗恋了那么久,还是看不出媳妇儿的表情吗?
魏无羡:……那是意外,以后我一定能看懂!
【目送蓝曦臣离去后,蓝忘机道:“拖进去。”
魏无羡便被活活拖进了这个他发过誓此生除了蓝忘机否则谁也别想让他再踏足的地方。
虽然……现在也是蓝忘机让他进来的,但时机不对!场景不对!总之哪里都不对!
蓝家以前登门的都是望族要人,从没有过他这样的客人,诸名小辈推推搡搡拥着他,都觉得新鲜好玩儿,要不是家规森严,沿途必然洒满一片嘻哈之声。】
蓝启仁:……魏婴!《雅正集》二十遍!
青蘅君默默按住了自家弟弟。
蓝启仁:???兄长?!
魏无羡一哆嗦,搓了搓胳膊,简直不敢回头去看蓝启仁。
如果眼神能杀人,魏无羡保准死了不下二十回。
【蓝景仪道:“含光君,拖到哪里去?”
蓝忘机顿了顿,半晌才道:“静室。”
“……静室?!”
魏无羡不明就里。
众人则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那是含光君从来不让其他人出入的书房和卧房啊……
魏无羡:媳妇儿的闺房!?
哦,不是媳妇儿,也不是闺房,管他呢!】
魏无羡眼睛一亮:“蓝湛蓝湛,原来你的卧室叫静室啊?”
“嗯。”
“很好听的名儿,出去后带我你看看呗~”
“好。”
“你们蓝家的房间都有这样的名字吗?”
“嗯。”
“我们云梦就没有那么讲究,我就没有,你给我起一个吧。”
“好。”
众人:……啧!
藏色散人伸了个懒腰:“哎,年轻真好。”
抱山散人似是温和一笑:“你不也还和个小孩子似的。”
藏色散人笑嘻嘻,跑去玩魏长泽了。
【静室内陈设甚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折屏上工笔绘制的流云缓缓浮动变幻,一张琴桌横于屏前。
角落的三足香几上,一尊镂空白玉香鼎吐露袅袅轻烟,满室都是泠泠的檀香之气。
蓝忘机去见他叔父商议正事,魏无羡则被摁了进去。
蓝忘机走了。
魏无羡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仔仔细细地将静室看了个够,做了一遍又一遍心理建设,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去。
在云深不知处晃了一小圈,果然不出所料,没有通行玉令,就算翻上了几丈高的白墙,也会立刻被结界弹下来,并迅速吸引在附近的巡逻者。
魏无羡乐得又回了静室。
虽说是乐得瘫在这儿,但魏无羡真的不能呆在这儿。
他遇任何事,心里都不会真急,负着手在静室中来回踱步,相信迟早能有对策。】
江澄看着魏无羡想着对策,还顶着的那一脸傻笑,忍不住斥道:“魏无羡,你丢不丢人?!”
魏无羡一甩白眼:“你又没媳妇儿,你懂什么?”
“你……!?”江澄始一听这话,脑里竟不由自主地闪过蓝曦臣的脸,晴天霹雳一般连退数步。
魏无羡一看,奇道:“师妹,你怎么了?莫不是真有喜欢的人了?”
江澄的脸即黑又红的,调色板一般。
“魏无羡,你叫谁师妹呢?!闭嘴给我好好看书。”
魏无羡嘀咕:“不是你先打断的吗……”
眼里却精光一闪,默默记下了,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能撬动他师弟这榆木脑袋。
【那股沁人心脾的檀香之气冷冷清清,虽不缠绵,自有动人之处。
他闲来瞎想:“蓝湛身上便是这个味道,想来是在这里练琴静坐的时候,香气沾到了衣服上。”
这么想着,忍不住靠得里角落那只香几更近了些。
这一靠,便觉出脚下一块木板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
魏无羡心中一奇,附身开始东敲西敲。
生前刨坑挖坟找地洞的事做多了,不消片刻,竟让他翻起了一块板子。
在蓝忘机的房里发现了一个藏私秘地,光是这件事就足够魏无羡吃惊了,岂料看清里面藏的是什么东西之后,他还能更惊。
木板翻起以后,另一股原本混在檀香里不易觉察的醇香弥漫开来,七八只圆滚滚的漆黑小坛子挤在一个方形的小地窖里。
这个蓝忘机果然是变了,连酒都藏!】
众人大惊,藏酒?!那位蓝二公子?!
蓝启仁胸闷气短,觉得自己莫约大限已到,却仍不忘罚人。
“忘机?!”
蓝忘机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忘机自愿领罚。”
魏无羡见状,也跳了出来:“蓝老先生,这事儿一定同我有关,我领罚,您别怪蓝湛。”
宛如一盆冷水当头一罩,蓝启仁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罢了,这都是未来的事,与现在这两个孩子无甚关系。
【云深不知处禁酒,就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他俩就打了一场小架,蓝忘机还打翻了他从山下姑苏城里带上来的一坛“天子笑”。】
嗯嗯,之前抽中过,两位少年人的身手都叫人叹为观止啊。
虽然……蓝老先生还是气得不轻就是了。
【从姑苏返回云梦后,魏无羡就再没机会喝到这姑苏名家独酿的“天子笑”了,记了一辈子,总说有机会要回来尝尝,可总是没成。
而这里藏的酒,不消打开尝,他一闻酒香就知道,正是“天子笑”。
想不到蓝忘机这样一个恪守成规、滴酒不沾的人,竟然也会有一天被他发现在自己房里挖了个坑藏酒,真乃天道好轮回。
魏无羡一边感慨,一边喝完了一坛。
他酒量极好,酒瘾又大,想了想,蓝忘机欠他一坛天子笑,这么多年了总得收点利息,便又喝了一坛。
正喝得兴起,忽然灵光一闪。
要通行玉牌,又有何难?云深不知处境内,有一片冷泉,奇效甚多,供本家男子弟修行所用,据说有静心清性、驱除邪火等奇效。
下冷泉的时候总得脱衣服,他衣服都脱了,还能用嘴叼着那块玉牌不成?
只是,看人洗澡……
魏无羡默念,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蓝湛放心,我心里就你一个人。】
蓝忘机的目光缓缓飘了过来,魏无羡仿佛还从里头看出两分委屈。
“他该打。”魏无羡一本正经。
“嗯。”
……原来你是这样的蓝二公子?!
蓝启仁:累感不爱。
“话说,魏兄是怎么知道冷泉的?我在姑苏呆了许久都不曾听闻。”聂怀桑慢慢地摇着扇子。
“泽芜君告诉我们的。”
蓝曦臣立马遭到这蓝启仁的眼神杀连坐。
蓝曦臣:……
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魏公子受了些伤,冷泉疗伤功效会快些。”
没胆子犯事未曾领过重罚的聂怀桑:……哦。
【既然决定了,也没有犹豫的余地了。
魏无羡一拍手,喝完手上这坛里的最后一口,找了找居然没地方扔,便往两个空坛子里灌满清水,原样封好塞回去,盖上木板。
一番活干完,这就出去找玉牌。
虽然云深不知处在“射日之征”前被烧毁过一次,但重建后的格局与从前无异。】
聂怀桑刚调侃完魏无羡一定会喝到那一坛灌清水的,下一秒被这急转的情节吓得不轻。
激烈的咳嗽并没有影响到蓝温两家对峙。
“不知温宗主是何意?”青蘅声音沉重。
身后的蓝启仁眼中满是警惕,陌生的眼神直往温若寒身上戳。
“什么意……”温晁自以为是地想插嘴,却没温若寒当头打昏。
温若寒心里本就不爽,这幼子又在这里给他添堵,打得毫不犹豫。
他沉声道:“此事非温某之意,定是温氏内出现了小人,温某定会查清,给蓝氏诸位一个交代。”
此话算是滴水不漏,蓝氏众人的脸色都微微缓和。
“好,愿温宗主说到做到。”
青蘅君说完,便将目光移回墨屏,并没有等他回应的意思,蓝启仁也转过头,没有一丝停留。
温若寒心里阵阵不是滋味。
他心里不是滋味,别人就别想有好滋味,冷冷地扫了一眼身后诸人,面无表情地继续观书。
【魏无羡在通幽曲径中凭记忆一阵穿行,不久便寻到了那片落在幽僻处的冷泉。
守泉的门生隔得甚远。
仙子们在云深不知处另划有区域,不来这边使用它,而蓝家也从来没人敢做在冷泉附近窥伺这种无耻之事,因此守备并不严苛,极好糊弄,刚好方便魏无羡去无耻。
巧极妙极,兰草交叠后的白石上,放着一套白衣,已经有人来了。
这套白衣叠得十分整齐,令人发指,仿佛雪白的豆腐块,连抹额都折得一丝不苟。
魏无羡把手伸进去翻找通行玉牌时几乎不忍心弄乱它。】
“这叠衣风格甚是眼熟啊。”魏无羡惊奇,望了一眼蓝忘机,回过味来了。
眼里闪着促狭的光:“蓝湛,你说这是谁啊?”
“莫闹。”
话说到这番程度,众人还能不知是谁不成,话说……
魏无羡之前干了什么才能从叠衣风格身上看出来的?!
【越过丛丛兰草,余光一扫,忽然定住了目光。
冷泉泉水冰冷刺骨,不比温泉,没有热气弥漫迷人眼帘,因此可以把泉中之人背对着他的上半身看得清清楚楚。
泉中之人身形高挑,肤色白皙,长发漆黑,湿漉漉地拢在一侧,腰背线条流畅,优美而有力。
简而言之,当是个美人。】
魏无羡脸色一黑:“不准看,都给我闭眼!”
那点点荧光似是听懂了他的话,纷纷将墨屏遮住了,只余了文字。
魏无羡:哦吼,主角光环就是好用。
【但魏无羡绝不是因为什么看美人出浴被震撼了因此移不开目光。
再美他也美不过他家蓝湛。
实在是这人背上的东西,教让他移不开目光。
数十道纵横交错的伤痕。
这是戒鞭留下的痕迹。
仙门之中,有一种用以惩罚本族犯下大错的子弟的戒鞭,受刑之后,伤痕永不消退。
魏无羡虽没挨过戒鞭的打,但是江澄挨过。
他穷尽心思也无法使这耻辱的印记淡化一分,因此魏无羡绝不会记错这种伤痕。】
江枫眠和虞紫鸢夫妇顿时喉间一哽。
饶是江枫眠性情再温和,也不可能看见这种事还能温温和和地笑。
对视一眼,这辈子决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当事人本人江澄却出乎意料的……呃,镇定。
也许是因为蓝曦臣身体快过了脑子,及时挡在了他面前。
“……泽芜君这是何意?”江澄满脑子问号,显摆他比他高不成。
蓝曦臣轻咳一声,又下意识抵唇,心里又念着不可打诳语,也不擅长撒谎,苦也。
魏无羡及时救场:“姑苏的一点私事。”
“哈?!那他只挡我一个做甚?!”
“谁让你离他最近。”
“……”我竟无言以对。
“想知道?要不嫁到蓝氏来,不瞒自家人。”
“你闭嘴!!!”
江澄面红耳赤,看似是被魏无羡气的,但……
魏无羡心里登时有了计较,笑得一脸猥琐。
江澄啊江澄,出去你可要好好谢谢你师兄啊。
【通常用戒鞭打上一两道,已是严重的教训,足够叫受罚者铭记终生,不敢再犯。
这人背上的戒鞭痕,少说也有三十多道。
不知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错,被打成这个样子。
可要真是足够大逆不道,又何不直接杀了他清理门户?
这时,泉中之人转过了身,锁骨之下靠近心脏的地方,还有一个清晰的烙印。
看到那枚烙印时,魏无羡的讶异之心霎那冲上了顶峰。】
那烙印是温氏的家徽。
旧怨未解,新愁又起。
姑苏蓝氏一片黑沉沉的低气压,没有人愿意留一分眼神给温氏。
带上的温情带着温宁默默地往转盘的角落退。
温若寒头大如斗,揉着太阳穴,有种想要甩手不干的冲动。
转盘在一片寂静中再度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把原文又翻了翻,蓝曦臣的小动作在观音庙那里,借过来的,是私设。
江澄的屏蔽符是作者自个儿打的,说实话,作者平日里基本不怎么说脏话,打出来也觉得膈应人,大家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哈。
本章出现了一些比较分明的副cp,表了tag,建议的赶紧弃。
珍惜点看吧,这很可能是高考前的129天里的最后一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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